“呼……”凉气挟裹着湿气卷进来,卷了她一头一脸的烂树叶子。
她更后悔了。
「啪」地一声关上窗,江忆恨恨地埋怨自己,又不是二儿少女了,怎么这么冲动,干嘛要来这儿遭这种破罪。
他那么聪明,怎么可能让自己受伤。
“谁惹着你了,脾气这么大?”
就在江忆磨牙时,熟悉的声音穿过潮湿的空气传进耳朵。
江忆心尖一颤。
声音是从左侧传来的,她偷偷瞟了一眼靠门框站着的沈千离。
看起来没有任何受伤的痕迹。
嗯,那就好,可以淡定一点了。想见沈千离是一回事,亲眼知道他没事后又是另一回事。江忆已经想好了,得给他个教训。
不仅要从他嘴里撬出话来,还得让他知道欺骗和隐瞒的后果多么严重。
江忆暗戳戳拉开窗,就像刚才没关过一般,一句话说的干巴巴的,“路过?真巧。”
“嗯,真巧。”沈千离反手关门,欣赏了一下饭桌上两道神奇的菜后走到窗前,“收到属下的信儿,说你独自出了城,我便快马加鞭来和你「偶遇」一次。”
江忆冷哼。
听他刚才的意思,分明是派了手下在她身边啊。
就不知道通知她一声去向吗?就不知道……
江忆斜睨着他,就不知道她会担心吗?
沈千离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太知道了。
他天天都能收到关于江忆的消息。
听到她把自己闷在屋子里鼓捣奇奇怪怪的东西时,他会好奇;
听到她吃好喝好天天用花汁染指甲时,他会欣慰;
但最喜欢听的,是她每晚都要围着院墙转上几圈。
她在等自己。知道她为自己担心、焦虑,他就莫名地心情很好。
也就忍不住吩咐下属隐蔽起来,别被她发现行踪。
江忆没好气儿,“那岂不是浪费了国师大人的时间?”
「国师大人」四个字她故意加重,然后暗中观察沈千离的表情。
他没有表情。
沈千离也知道江忆碰到佟佐了。佟佐那张臭嘴里说出什么,他能猜出个八九不离十。
但他无法阻止,也不能阻止,他们终会有此一见,早见比晚见要好的多。
沈千离没理会国师大人的问题,只道:“见你不叫浪费时间,顶多算是耽误。”
江忆:“有差别吗?”
女人比他矮了一头还多,站在她身边,沈千离一打眼就看到了她头发上沾的烂叶片。
回想起她气呼呼关窗户的样子,真有趣啊。
沈千离想笑,顾及她的面子,又必须忍着。
「差别在于。」沈千离摘下江忆头上的叶子,语气较之前轻快许多,“浪费时间的人我根本不会见,耽误时间的人我会见,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江忆被他拖长的语调带进沟里。
沈千离忍俊不禁,“只不过她得好好珍惜这来之不易的会面。”
“说的好像我很想见似的。”江忆反应过来,反唇相讥。
不行了,太有趣了,这女人今天怎么跟换了个人似的,又蠢又可爱。
沈千离长长地「哦」了一声,笑意已经掩饰不住了。
他背手走到桌边,指着那只大瓷盆——“所以你赶了半天路来这荒郊野外,吃这难吃的东西,是为了什么?”
是为了什么?江忆气结。
是为了春游还不行吗?!不对,现在是秋游!秋游!
江忆气的又把窗子摔上。
随即,她听沈千离说:“来郊游的?”
江忆:“……”
呵,男人。
看她被欺负的话都说不出来,沈千离惬意的紧。
不过欺负她有趣,也得拿捏好度,适可而止,这点沈千离深知。
他低声道:“没吃好吧?过来。”
他从门口拿过一个纸包,甫一打开,肉香四溢,招呼江忆,“过来吃。”
江忆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的,自然也没看到他是什么时候把这东西放到门口的。
她今天只吃了一顿早饭,这一顿饭支撑着她和佟佐拼命,支撑着她忽悠方绍,又支撑着她赶了一下午路,早就消化好几个来回了。
她是真的饿,纸包里的东西是真的香。
年岁长的人就是这点好,不像年轻人为了面子什么都能忽略。
她几乎是立刻就分辨出来现在对于她什么最重要,快步走到桌旁向纸包里看了一眼。
是一只又肥又大金灿灿的烧鸡。
看样子还热乎得很。这里离下一个城镇颇远,烧鸡能保持这样的温度,想必是沈千离一直用衣服包着。
她抬头扫了一眼。
果然,他常穿的披风没在身上。
没出息的江忆就这么消气了。
烧鸡太香了,令人食指大动。江忆撸起袖子就去撕鸡翅,半路,被一只手拦住。
沈千离抓住她的手,“是不是还忘了点什么?”
吃烧鸡之前还要走程序吗?江忆微微蹙眉,想起来之前她有个助理是基督教徒,每顿饭前都要感恩。
这个时代基督教还没传过来,沈千离可能是信佛吧。
“……”江忆迟疑片刻,“那咱们……为它超个度?”
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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