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并嘱咐我要好好休息后,便离开了。
20~21
我接了药,把门合上,等确认老师走远后,才返回陆净尘身边。
那往日神气活现的人此时正叉着腿,垂头丧气地坐在体检室的桌上,样子像只郁郁寡欢的困兽。
我并不想与陆净尘有过多纠葛,一来是怕他发现我与罗束偷情的事实,二来也担心他再对我产生不该有的欲望。但眼下见了他的窘态,我却又不知怎么的,心里对他多生出些愧疚与同情来。于是我将自己的外套脱下,系在他腰上,想帮他挡掉腿间的污渍,接着又自告奋勇,愿意下午帮他去领取教材。
对方没有回应,只沉默着从我手里夺过抑制剂,撕开塑料包装,仰起头,将所有药片倒进嘴里。
安静的室内响起咯吱咯吱的咀嚼声和干涩的吞咽声,直到那些声响消失殆尽,眼前的人才像是突然想通了什么,抬起头冲我道,“把你寝室的钥匙给我。”
“什么?”
“我看过班里的住校记录,知道你住b区宿舍。”他摊开手掌,向我招了招,“钥匙。”
“你要做什么?住我寝室吗?”我刚升起的那丝歉意立马转为防备,想也没想便拒绝了他,并坦言自己已有退寝的打算——即使罗束将我的申请驳回了,我仍然没有放弃这个想法。
“明天开学,今天退寝?”陆净尘满是阴霾的脸上浮现出一丝不解的神情,他问我,“为什么,因为四年的住宿费太高?”
“嗯。而且我只付了半年的费用,原本是想先试住半学期……”
“试住半个学期?”陆净尘的嗓子里冒出轻蔑的嘲笑来,他问我,“你申请住校前,难道没有打听过学校周边的租房情况吗?不论你是住校半年或是一年,之后再想在校外租房都很困难。”
“所以我才打算把这半年的住宿也退……”
“我知道了。”陆净尘突然打断我的话,他的目光停留在我的脖子上,然后扬了扬下巴,冲着那些罗束留下的咬痕道,“钱不是你出的,是这个alpha付的,对吧?”
“……”
陆净尘见我不回答,便更加笃定自己的猜测,他说,“原来是有人帮你付钱,所以才做出了这样傻的决定。可惜现在再想退寝已经来不及了,被骗也只能自认倒霉。”
“被骗?骗谁,骗我?”
“对。”陆净尘用怜悯又鄙夷的眼神看着我,让我在某个刹那觉得自己才是那对象出轨且从优势性别上跌落的人。对方先是嘲笑我天真无知,接着像是为了证实自己的结论般,问我道,“等你住校半年后,如果对方突然不愿意为你的住宿买单,到时候你准备怎么办?”
“我……”
“或者他以此为要挟,让你答应些过分的事,你有能力反抗吗?”
“这……”
“在我看来,对方是用极少的钱,获得了支配你四年的权利。”陆净尘一边说着,一边上下打量我,像是在估算我的价值一般,直到在心里给我订下价格,才开口继续道,“像你这样漂亮又单纯的玩物,确实少见。下次问问你那男朋友,还有类似的货记得给介绍我一个。”
陆净尘越说越过分,话里话外都是羞辱。我心里窜上火来,转身就要出门,可还未等我跨出房间,便被人勾住腰拦了回来。
“你做什么?”
“拿我要的东西。”他搜刮我身上的口袋,强行摸走了寝室的钥匙,又说,“你有空再去自己配把备用的,这把归我了。”
“什么……等等,你是听不懂我说的话吗?”我伸手去抢,可陆净尘动作太快,没等我碰到钥匙,便将它稳稳放进自己口袋中,然后大步流星地迈出了体检室。
我追在他身后,抗议也好,服软也罢,可对方一概不理。他按着自己的想法,拿出手机发了几条消息,然后告诉我一切都已办妥。
我不知道他究竟办妥了什么,也没空去细想,只绞尽脑汁地找些借口,想阻止他前往b区的步伐。
我问他,“你总住b区,要是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偶尔过来,没人会发现。”
“可房间里只有一张床,要是你和我睡在一起,罗老师能同意吗?”
“他允许外人上他车的时候,经过我同意了吗?”
“……”我愣了愣,绕开这个话题说,“a区和b区不能串寝,晚上也不能带人回来过夜……”
“我知道,这我已经让人解决了。还有别的问题吗?”
“……”
陆净尘斜了我一眼,继续道,“你剩下的住宿费我会全款付清,但如果你实在为人正直,不想占这便宜的话,也可以按你一开始的计划,出去租房。”
“可是……”
“可是周围应该早就没房源了。没关系,你可以睡大街。”陆净尘随手一挥,在学校的大路上给我指了块空地。
我没有睡大街的勇气,也没有阻止陆净尘的能力,最终泄了气,默默跟紧陆净尘,快步走向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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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净尘向来目中无人,到了b区寝室楼更是直奔我宿舍,甚至没给站在不远处的宿管一个正眼,好像自己本就该住在这儿。
我跟在他身后,想替他向宿管解释两句,可没想到对方却先开口了,“你真有本事。”宿管的神情颇为不屑,语气更是刻薄,他揶揄我道,“昨晚刚告诉你不能带人回寝过夜,今天就想办法让上头给你开特例。厉害。”说罢,他讽刺似的冲我竖起大拇指。
我看着那带有鄙视意味的动作,也不知该怎么反驳,只好沉默着上了楼……
寝室的门虚掩着。
我进了屋,见陆净尘正站在房间中央,将身上的衣服一件件剥去。他那裸露出来的身体看着很结实,肌肉也匀称,像是常年锻炼的。
陆净尘察觉到我进来,却不看我,只问,“有毛巾吗?我要洗澡。”
他说话的态度是如此理所当然,让我不满。
我打开自己的行李箱,却故意先从里面拿出胶布,把自己脖子上的痕迹重新遮去,然后才磨磨蹭蹭翻出毛巾和洗浴用品,递给陆净尘。
“有换洗衣服吗?”他根本不把我闹别扭的举动放在眼里,接过东西后又随手将自己那身几乎崭新的衣裤塞进垃圾桶。
我深怕自己的衣物也遭到同等对待,于是连忙搪塞对方,说自己的衣服尺码偏小,不适合他。
“那你去我的寝室拿点衣服和日用品来。”陆净尘说着,向我抛来寝室的钥匙和校园卡,又说,“你刚才说过会帮我领书的对吧?领完书顺便再买份午饭回来。”
“可……可我一个人要怎么拿那么多东西……”
我话未说完,便见着陆净尘转身进了浴室,顺手关上了门。
我愣在屋里,对发生的一切不知所措,直到自己的胃叫嚣着向我发出抗议,才逐渐回过神来。
我还是决定按陆净尘说的去做——不是特地为他去做,只是顺便帮他去做。
我出门买了两人份的饭,又领了我与他的书,最后去a区寝室替陆净尘拿他需要的东西。
回来的路上偶然遇到王晁。他看到我颇为激动,也不顾我手上提着重物,硬是拦下我要聊上两句。
他要与我说些无聊的八卦,我不感兴趣,于是打算找些借口离开,可还未开口,却听他突然提起罗束。
他说罗束在先前体检时来找过我,可当时没人知道我的去向,而对方又急着去开会,因此便不了了之。王晁猜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