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有些细思极恐,便不敢再想了。
忽然身旁有人唤他,转头瞧去竟是陈仙君。
宁洛连忙作揖赔罪道:“陈小道长!今日之事实在抱歉!”
陈仙君则正色道:“免礼吧。我也不是为这些而来。”
宁洛疑惑:“那是……?”
陈仙君道:“我乃修道之人,见误入歧途者,能帮则帮,能救则救!将你手掌给我。”
陈仙君说话铿锵有力,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将那认真的神情无限放大。
宁洛抵不住热情,鬼使神差的就将手掌给了他。
陈仙君托他手掌,闭眼细细感知了一番,遂松了口气:“好在,那家伙还并未对你下手。”
宁洛问道:“小道长何出此言?”
陈仙君道:“那玄衣少年来历不明,鬼气却极强,若对你别有图谋,你体内必有鬼气残留,久而久之,你阳气就会散尽,久病不起。不过,你现下身体康健,没有任何异常。但你千万别再与他来往了!那狮首铃破碎并非年久失修,而是遭不住那少年的邪气,一震便坏了!”
宁洛笑道:“但……他并未伤害我不是吗?”
陈仙君紧皱起眉,又道:“那又如何?鬼心性暴戾!又是拥有这般强烈鬼气的,一定最最危险!至少,也有一千年修为。他接近你,定是有所图谋,说不定就等着哪天良辰吉日将你生吞活剥了!”
宁洛苦笑道:“哪有这么可怕,殷公子他人很好的。”
陈仙君急眼了,跺脚道:“你真是油盐不进啊你!我从小修道我能骗你吗?!我们同为人,与他鬼不同!鬼,以人为食,以作恶为乐!依我看,他一定是看上了你什么,才有意接近你。”
忽然陈仙君想到了什么,双眼放光,又问道:“那玄衣少年,与你相遇时是怎样?是否温柔,是否体贴,是否让你觉得他是个好人?”
宁洛细想,然后点头。
陈仙君猛地一拍手,道:“那便是了!鬼装好人的惯用手段!”
宁洛语气无奈道:“这你也知道吗……”
陈仙君又道:“他是否与你短暂分别后又偶然相遇?又令你觉得他温柔、体贴,是个绝世大好人?”
宁洛再细想,又点头。
陈仙君又猛地一拍手,激动道:“对啊!就是这样!他就是故意勾你,引你!让你上钩!”
宁洛无奈笑着,疑惑道:“可……他图我什么呢?”
陈仙君抱起手臂,道:“这就不好说了。鬼的心情阴晴不定,说不定一时图你钱财,一时图你美貌,又或是想同你玩,想吃掉你。总之,被鬼缠上,准没好事!”
宁洛一时无语,不知该如何接这话。
他算是明白了,无论他如何说殷故好,陈仙君都是完全接受不了的,若是再替殷公子开脱,便要被说是鬼迷心窍了。
突然陈仙君又“啧”的一声,侧眼打量起宁洛,疑惑道:“不对,你与他接近,多多少少总会沾染上一些邪气的。可你体内干干净净却一点不受影响,怎会如此……?他可有给你什么东西?”
宁洛愣了愣,说道:“给了条发带。”
陈仙君听罢,立即将宁洛转了个身,捧起他的发带细细看了一番,然大惊:“愈心绫??这是他给你的??”
宁洛疑惑,对他的惊讶感到不解:“是有何说法吗?”
陈仙君哽咽了,眉头皱起又松开,松开又皱起,遂松了手,将宁洛转了回来:“罢了!这鬼我是如何都猜不透了!”
宁洛问道:“小道长,此话是何意?”
陈仙君欲言又止,表情难看极了:“这绫,他可给你用过?”
宁洛点头,道:“嗯,之前受伤的时候用过。”
陈仙君扬起拂尘,侧身道:“那你便好生收着吧!”
见陈仙君要走,宁洛连忙将他拉住,追问道:“道长,此话可得说明白了,什么叫……”
话未说完,便听不远巷中传来惊叫,紧接着一个男人慌张窜出暗巷,似瞧见什么极怖之景,遂口中大喊:“死人了!死人了!!”
沽鹤观露真容(3)
陈仙君听罢,立即甩拂尘朝那巷子冲了去,宁洛见状,赶忙跟上。
才到巷前,便一股子恶臭腐烂味扑鼻而来,宁洛立即捂上口鼻,面露难色。
陈仙君双指在自己脖子下点了两点,便闻不着那味道了。遂又回头对宁洛说道:“将你头上那条愈心绫缠鼻子上,就闻不着臭味了。”
宁洛听罢,赶紧照做,果然,一点臭味也闻不见了,反而还有些淡淡的桂花香。
陈仙君从袖口里掏出一张符,默念咒语,符纸发出白光,暗巷瞬间被点亮。
只见一具断臂男尸被钉在墙面上,血已流干,全身发黑,尤为可怖。
宁洛见状,立即转身,干呕不止。
陈仙君则眉头紧锁,淡然道:“你退下。”
这时候就不推脱了,宁洛捂着嘴踉跄出巷,再往边上走两步,挨着墙滑坐下来。
闻声来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议论纷纷。
“怎么又死人了?”
“死的是谁?”
“好像是梁家的小儿子。”
“那个梁家的不孝子?好,死了也好!肯定是报应!”
“哎哟报什么应啊!看热闹不嫌事大,报官去了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