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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节(1 / 2)

佩兰这才停止了抽泣,手忙脚乱的去翻自己的衣兜, 掏出来一个空瘪的香囊。

“他给了奴婢一些丸药,说吃了这个,他的蛊便有办法知道我们的位置。他……他前两日寄信给奴婢说,君上兵多将广、势不可挡,他不得不暂退建安郡,今日便会寻来。”

容娡终于明白,为什么说她不该救她了。

她救出佩兰,将她带在身边,贺兰铮的人便能有办法追来。

她大意了。

佩兰同江东的家里一直有书信往来,因此哪怕她在容娡眼皮子底下通信,容娡也没怎么警惕。

在军帐时,她似乎藏着什么不让她看见,应该就是这香囊。

这些日子,佩兰一直跟着她,几乎到了寸步不离的地步,简直无比反常。

稍微一想,便能察觉到异样,只是她没留意。

容娡撑着地站起身,默默地看着痛苦的佩兰,心情很复杂。

但心里却没有很难过,甚至也没有过多的愤怒,只是觉得有一点点失落。

她以为,佩兰是为了她留下的。

人与人之间的情谊,就是这么脆弱,像胰子的泡沫,轻轻一戳就破。

若换作她是佩兰,她也会这样做。

容娡拍掉手上的尘土,伸手捏了捏那个香囊,似笑非笑道:“贺兰铮给你,你就敢吃?”

佩兰将头垂的很低,没敢说话,连抽泣都压制的很小声。

容娡的眼底冷了下来,扬手将那香囊远远抛开。

“他的蛊能找到你,你莫跟着我了。”她瞥她一眼,指了一个方向,思忖道,“待会儿我往那边走,你往相反的方向走。”

至于分开后佩兰会怎样,那就不关她容娡的事了。

容娡从来都自认不是什么好脾性。

佩兰做了背叛她的事,她不同她计较,已算仁至义尽,更别提去操心她的死活。

而佩兰自知做了错事,始终垂着头轻声哽咽,丝毫不敢置喙她的指挥。

时候不早,天快大亮了,容娡怕贺兰铮的人追来,不敢再耽误下去。

贺兰铮不敌巍军,应是想利用她来掣肘谢玹,她决不能让他得手。

临走前,佩兰仍失魂落魄,一动不动地坐在地上哭。

容娡不明白她在哭什么。

被算计的人是她容月姣,她都还没哭呢。

想了想,容娡怕她误事,无奈道:“别哭了,我没后悔救你。你虽做了错事,可我现下并未被贺兰铮捉去,事情还没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快些走罢。”

救都救了,还能反悔不成?

更何况,就算她事先得知,也根本没法看着活生生的一条生命死在她面前。

言罢,容娡不禁轻叹一声,无暇再看佩兰的反应,匆匆离开了。

地动来势汹汹,天明以后,容娡才发现,城中的房屋坍塌了许多,到处都是断壁残垣和四处逃窜的人群。

容娡记得,书中记载,地动过后会有余震。她不敢贸然躲进房屋,只好沿着郊外的空地,警惕地留意四周,边跑边躲躲藏藏。

好在逃跑这种事,对容娡来说是轻车熟路。

贺兰铮既然能通过书信给佩兰下命令,必定知道他们的居所,宅邸是回不去了。

时值冬日,草木凋零,没什么藏身之处。

城池附近有临时驻扎的军营,容娡出门走的匆忙,没带足防身的暗器,眼下最妥当的法子,是她尽快去军营一趟,让谢玹的人解决掉贺兰铮。

近日频频下雪,出了城后,积雪消融,到处是泥泞的雪地,踩在上面走的每一步都很费力,严重妨碍容娡的前行速度。

容娡的裙摆上沾满污泥,双腿走的几乎没了知觉。

这种时候,便不由得念起谢玹的好来。

她走的胸口闷痛,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想迫切的见到谢玹。

若是谢玹在……

可他不在。

她只能咬紧牙关,自己往前走。

等好不容易能依稀瞧见一点军帐的轮廓,已是日上三竿。

容娡疲累不堪,扶着一颗枯树大口喘气,瞧着不远处的军营,还没来得及高兴,颈后忽然刮过一阵凉风。

她反应很快,霎时明白是贺兰铮的人追来,迅速就地一滚,躲开了偷袭,袖中毒针随之射出。

污泥糊了容娡满身,呼吸间尽是难闻的泥腥气。容娡抓了满手泥,竭力支起身,不管不顾的往前跑。

只是她本就体力殆尽,来人又似乎并未被她的毒针伤到,很快追上来,紧接着一掌重重劈在她的颈侧。

容娡当即痛的眼前一黑,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

容娡再次醒来时,窗外日光刺眼,周围有隐隐约约的谈话声。

她头痛欲裂,喉咙痛的像是吞了针,唇齿间弥漫着一股腥甜的血气,神思恍惚的坐起身。

房中摆设陌生,容娡扫了一眼,清楚自己应该是被贺兰铮掳来了,心中当即警铃大作。

候在一旁的陌生婢子,见她醒了,忙出去通报。

谈话声骤止。

不多时,一身锦袍的贺兰铮,被簇拥着走进来。

容娡闻声看去。

意外发现,随行的人中,竟有她那消失许久的父亲。

贺兰铮停在榻前,打量着她。

“容娘子。”他温和的笑道,“总算将你请来了。”

容娡才醒,心里烦闷不堪,憋着一口气,没理他,而是望向神情飘忽的父亲,须臾才收回视线,似笑非笑的讽道:“二殿下请人的方式,倒是特别。”

长时间没开口,她的嗓音嘶哑,说出的话却毫不客气。

贺兰铮微笑,没理会她带刺的话,同身后的人介绍她:“这位便是,有死而复生之能的天命圣女。”

听了这话,容娡忽然明白,贺兰铮捉她来做什么了。

时风重鬼神之说,他不敌谢玹,多半是要和贺兰铭用一套手段,假借圣女之名笼络人心。

这些人围着圣女的话题交谈起来,容娡心不在焉的听着,拿不准贺兰铮具体要做什么,又不知自己被掳来了几日,心里焦灼不已。

倒是她的父亲,趁别人交谈时,悄然走到榻前,安抚道:“姣姣,你莫怕,二殿下寻你来是有要事,你于他有救命之恩,他不会伤到你。”

容娡嗤笑一声,别过脸,没理他。

贺兰铮注意到这边的状况,目光微顿,抬手屏退众人,和沐道:“容娘子好生歇息,孤不多打扰了。”

这人是个不露声色的人,容娡一时没摸出他的心思,不得不谨慎行事,假笑道:“殿下慢走。”

等人都走后,容娡向婢子要了一壶水,咕嘟咕嘟灌入腹。

贺兰铮将她掳来此处,却似乎没有要限制她行动的意思。容娡将水壶还给婢子时,借机同她攀谈,不动声色的套话。

婢子对她颇为敬重,一一同她道来。

原来在容娡经历地动前,建安郡也遭遇了一场规模更大的地动。

地动之后,百姓流离失所,惊惶不安。

彼时贺兰铮正在与巍军交战,战事激烈,正是需要民心的时候,便有人献计,搬出江东容氏有一天命圣女的名号,大肆宣扬容娡在洛阳时的那些神乎其神的事迹,借此来安抚当地百姓。

然而容娡的人却不在他手里,他只得想方设法将她掳来,摆在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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