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转弯,便不见了。杨含景觉得心里有一点点不是滋味。
祝愿有情人终成眷属吧。
筱依依这会酒醒了一些了,头也再没那麽晕,愈发衬得她的脚被高跟鞋折磨得像走在刀子上一样。她没跟徐夜说话,凭着记忆去找去一层的电梯。徐夜也没说话,他痴痴地看着筱依依的背影,跟在她身後两米左右的距离。
筱依依走得那叫一个举步维艰。每走一步,她都因为疼痛难忍而变得更加清醒。当走到电梯口时,她终於反应过来,转过身,看着默默跟在她身後的徐夜。
她乾巴巴地问:“……刚刚杨含景最後一句话是什麽意思。”
徐夜站住了,但是斟酌着要不要开口。
这是一场突如其来的见面,他完全没有任何准备,他的心跳现在还未平息,他觉得眼前的筱依依很不真实,这仿佛还是他的一场梦。
他从未设想跟筱依依的再次见面会是如此突然和尴尬的处境。他已经回来两月有余了,但是他从不敢真正去计划与筱依依的再会,他一直躲着,蠢蠢yu动,在梦里十好几次梦到的,都是他们毫无嫌隙地谈笑风生,但关於怎麽去踏出这第一步,估计是杨含景那个搅屎棍再也看不下去了,所以才把筱依依直接扔到他面前。
筱依依的心理也是乱成一团麻,她见徐夜迟迟不开口,y着头皮又问了一句:“你……没结婚?”
徐夜立刻抬起眼,望着她,还是没说话,只是缓缓地,坚定地摇了摇头。
筱依依猛地转过身去,她的心脏还是在狂跳,让她燥热得出了一身汗。慌乱中,她发现自己居然还没有摁电梯,她伸手按了,心里却想着,难不成徐夜是真的有苦衷,难道他当年真的有什麽事情,让他不惜以结婚为藉口,非走不可?
仅仅是杨含景的一句话,徐夜的一个否定的摇头,她竟就开始脑补中间几年发生的事情了。
电梯门开了。
筱依依走进去,徐夜也进来,转身按了一楼。
电梯里的空气几乎是静止的,窒息的。
背对着筱依依,徐夜感觉轻松了那麽一点。他低声说:“依依,这次我回来……绝不是想破坏你现在的生活。但是当年我走,也是迫不得已。”
筱依依在等着他说出那个非走不可的理由。但是徐夜又沉默了。
电梯到了。筱依依犹豫了下,还是走了出去,但忍不住回过身,看着徐夜。
徐夜如今剪短了头发,成了寸头,略微带一些胡渣,也b当年黑了些,但是看上去甚至b当年显得年轻,也依然温和。那双深邃的眼,眼睛里似乎带着看透了生si的释然,但却在看着她的时候,暗暗地闪着光。
徐夜冲着筱依依淡然地笑笑:“我知道你还没准备好面对我,我也没有准备。今天太晚了,你先回去吧,这里很好打车,也很安全。”
筱依依听了这话,略微有些黯然地转过身,向小区外走去。
“当年我非走不可……孟白知道理由。我觉得,让他告诉你会更好。”徐夜的声音从背後传来,筱依依听了却愣住了。再回头,电梯门已经关上。
三天后,孟白回来了。他的高铁周六早上九点半就到海城了,虽然他去的城市不远,但是早上五点多就起来赶第一班高铁,实在是辛苦了点。他想着要回家好好补个觉。
他出站的时候,惊喜地看到筱依依在出站口等她。
早上来接的人不多,筱依依穿着一件0粉se的背心,下身是一条米白se的阔腿k,白得发光,纤细高挑,非常惹眼,孟白一眼就看到她了。
他快步走出站,走到筱依依面前,笑着问:“你来接我也不说一声啊?”
筱依依没什麽jg神的样子,在暑假她总是睡到自然醒的,孟白想她今天估计是没睡够就来接他了。她没什麽表情,说:“知道你是哪班车就来了,反正没事g。”
上了车,筱依依开,孟白在副驾上舒展了坐姿,跟她说:“我睡一会,到家叫我。”
筱依依嗯了一声,专心开车。
不知过了多久,孟白转醒,发觉车已经停下,并且是停在他家小区的地下车库里。
筱依依坐在驾驶座上,像是在发呆,发觉孟白醒了,转过来看着他。
孟白刚想问她为什麽不叫醒他,上楼去,筱依依开口了。
“我见到徐夜了。”
……
这句话像一记闷锤一样砸在孟白心上,他也不知道自己是被砸醒了,还是被砸得更蒙了。
他调整座位坐起来,又愣了一会,问道:“为什麽会见到他?”
筱依依想到他们见面的情景,摇了摇头,不说也罢,她不想再回忆那个见面,确切地说她更不想回忆起和杨含景的见面。她看着车窗外,轻声说:“我们没见到几分钟,很尴尬,也没说几句话。”
孟白r0u着眉心,心情丝毫没有因为她这句话而变得轻松。
他很想质问些什麽,却开不了口。因为他知道,海城就那麽大,徐夜的酒吧也不会说关就关,筱依依也就在海大上着班,在附近住着,这个事实改变不了,那他们之间的见面就不可避免。
但是他是气的。
为什麽偏偏在他不在的时候见到了?
当时究竟是什麽样的情景,他们究竟说了什麽,做了什麽?
心里作何感想?
孟白开不了口。
反而是筱依依接着问了:“徐夜告诉我说,你知道他当年到底为什麽离开。你知道吗?”
她转过头来看着孟白,追问:“和我知道的有什麽不同吗?”
孟白没想到,徐夜跟筱依依见面了,没说几句话,便可以抛下这样一个重磅炸弹。果然,他回来,绝不仅仅是来看看筱依依过得好不好而已。
徐夜那理由,由他自己的口说出来,就矫情了。
但是如果由孟白说出口,第一,对筱依依而言,隐瞒这件事情真相的最可恶的人,就是孟白,他在筱依依身边,知情六年,只字未提;第二,这事儿从别人嘴里说出来,怎麽都能突显徐夜的深情,无论是他离开的理由本身,还是他选择瞒着筱依依的目的。
想到这个,孟白冷笑,徐夜啊徐夜,真有你的。
孟白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麽,但是他不想说。
这个承诺,是徐夜要求他遵守的,现在也是他下套让孟白说出来。
真是够卑鄙无耻。
偏偏筱依依还在等着这个答案。
孟白攥起拳头,恨得想砸车玻璃。他恨恨地点头,说:“徐夜究竟为什麽而走,是他自己不让我说的。”
筱依依挑了挑眉毛,眼里端的是一副无所谓,但孟白知道,她在乎,在乎得不得了。
孟白苦笑了一声,反问:“他为了什麽理由,你就那麽想知道吗?”
筱依依:“换做是你,你不想知道吗?”
孟白咬了咬牙,说了一句:“他的确不是因为结婚而离开的。”说完这句,孟白突然停住了。他犹豫了下,决定只把话说一半。
筱依依的眼睛里暗藏的那点希冀,刺得孟白的心隐隐作痛。
他一字一顿,慢慢地说:“他走,是为了秦非。至於他现在为什麽回来……我也不清楚原因。”
车里陷入了一种令人压抑的低气压。
筱依依呆呆地垂着头,盯着方向盘。
孟白目视前方,为自己扳回一局而庆幸,但他心情低落,因为他明确的知道,筱依依动摇了。他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