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胖的话】:
可能会浅甜一下,但请宝子们放心,这些都只是铺垫~
219
我沉默了很久。
久到天空中传来了直升飞机的盘旋声,程特助站起身,请我稍等,然后向门口走去。
很快冯特助派来的助手就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原来是一整支专业的寻宠团队。我不知道冯特助是怎么做到的,只听到他们问我各种各样的问题,而我一个都答不上来。
我将头埋的更低了些。
我不敢看向他们的脸,很怕他们流露出那种讥讽的表情——
一个活在自己世界里的疯女人,异想天开地找着一只根本不存在的猫。
“夫人,他们是帝都最好的寻宠团队,您很快就能见到……煤老板了。”
程特助的声音格外轻柔,她劝慰着我。冷气徐徐吹来,缓解了我焦灼的情绪。
我呆呆地看着她。
她是这样的一本正经,好像……我真的丢了一只猫一样。
明明她知道有问题的是我。
我看着仔细探查起房内每个角落的寻宠人员。我不知道李唯是怎么吩咐冯特助、而冯特助又是怎么执行的——
明明他们都知道有问题的是我,却还在不惜代价地帮我圆上这个谎言。
仿佛这样就可以证明……我是个正常人。
其实已经是掩耳盗铃了……不是吗?
正当我打算说出对自己的判断、以结束因我而起的这场闹剧时,却听到门铃响了起来。
程特助快了我一步,去开了门:
“夫人,小尹先生……来了。”
220
我站了起来,向门廊处望去。
我没有想到会在此时见到小优,可我还没整理好心情去面对他。
小优站在门廊的尽头,他轻喘着气,额上沁出了汗珠,细碎的头发被汗水微微打湿,露出一双澄澈的眼眸。
就像刚挂断电话、马不停蹄地跑过来一样。
这是我与小优自那日体检中心分别后的首次重逢。
他看起来比之前稍微好了一些,似乎没有在警察局受到太多的苛待。
至少……李唯没有对他用那些恶劣的手段。
我稍稍安下了心。
“你怎么来了?”
我轻声问道。程特助微微一笑,带走了客厅的其他人。小优走到了我的面前,低下了头,他注视着我,仿佛在确认些什么:
“我……担心你。”
很缱绻的一句温柔,却已不合时宜。我下意识地回避起他的目光,觉出自己可耻的背叛——
我还没来得及告诉小优,我已经准备跟李唯继续凑合着过下去了。
他为我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丢了一份体面的工作,甚至差点锒铛入狱,却只得到我变心的对待。
我配不上他的深情。
我不仅是个辨不清虚实的疯子,而且还是个恩将仇报的恶人。
他穿过重重荆棘,在漫漫长夜中唤醒了我,我睁开了眼睛,却毫不犹豫地抛弃了他,重新选择了李唯——
哪怕不是出于爱情。
“别这样说……”
我不敢看他的眼睛,害怕看到他对我无声的控诉。客厅内一片狼藉,杂乱的如同我此刻的心绪,
“小优,你不该过来的,我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
我几乎是嗫嚅着说出了最后几个字。
我想我是个卑鄙的人。
既害怕来自过去的深情,又没法说出绝情的话语,优柔寡断,害人害己。
“没关系的。”
小优大约看出了我的敷衍,他是这样体贴,没有指责我半句不是。我愧疚的就像个犯错的小孩子,站在原地,垂首含胸。
“西西,先坐下。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我们先来聊一聊你看见猫的事……好吗?”
小优宽慰着我。他搬来了一张牛角椅,放在沙发的对面。阳光自窗帘的蕾丝薄纱落在奶油色的墙上,映出朦胧的光晕。
我们面对面地坐了下来。就像回到最初相见时那样,一对萍水相逢的病人……与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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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看到那只猫的?”
只有在这样的关系下,我才有勇气再看向小优的眼睛,那里似有一片温柔的海洋,潮起潮落,随风徜徉。
我摇了摇头,我不记得了。煤老板,或者说那只猫,仿佛始于我的记忆之初,一直存在于我的生活之中。
但就像我无法连贯的记忆一样,它也在始终断断续续,时隐时现。
也许是我精神错乱的幻想……又也许是我支离破碎的记忆。
小优蹙起了眉头。
我曾认真研读过李夕团队给我制定的治疗方案,他们的诊断结论只是重度抑郁。我在住院期间又查阅过重度抑郁的相关资料,很清楚我现在的症状——如果不是零乱的记忆——已经远超重度抑郁所定义的幻觉范畴了。
我紧张地吞咽起了口水。
程特助走了进来,她在厨房煮了点茶,端了过来,又询问我们中午想吃点什么,家里厨房做好送来。
小优道了谢,拒绝了午餐。程特助也没有强求,只说等下送来。
我们又回到了刚才的话题。
“那么,你还记得煤老板都是在什么时候出现的吗?”
最近一次是在和小优分手时,我抱着它痛哭流涕——当然,我只说了前面半句;再之前是在我跟李唯吵架并离家出走时;至于再上一次是在李家阖家去r国度假后……
好像每一次,那个小小的身影都会在我感到格外伤心和孤独时出现。
那张小黑脸总是微微皱起,用一双圆圆的、宝蓝色的猫眼担忧地注视着我,就像我是它最重要的宝贝一样,然后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试图帮我缓解心底的疼痛。
也许只有在那个时候,我才能短暂地觉出我与世界的联系……
和活着的意义。
“对不起……”
小优垂下了眼眸,他的脸上多了几分歉疚。我连忙摇了摇头,告诉他这不是他的问题。
这只是我的问题。
正如李夕所说,一切都是由我的脑前叶额缺失带来的,它加剧了我的产后抑郁,而重度抑郁产生了幻觉,环环相扣,步步紧逼,但——
皆由我而起。
怪不得别人。
“那只猫,不,煤老板,我想可能是你在孤独时幻想出来的一个朋友……西西,请不要往坏的方向去想……”
小优猜到了我默不作声背后的想法——
我很害怕我是精神分裂的妄想。
“西西,你现在能够感到不对劲、甚至承认自己的幻想,这本身就排除了妄想障碍。我们只要剖析清楚病因,然后对症治疗就可以了……请不要自己吓唬自己,让自己更加焦虑了。”
他的声音很温柔,又带着属于心理医生的理性,让我稍稍安心下来。
我点了点头,终于拿起了茶杯,喝了一口茶。程特助见气氛稍缓,也跟佣人拎来了午餐。
虽然小优说不用,但整整两大只、四层珐琅保温提盒显然包含了他的份。佣人上前,将提盒一层层地展开,摆在了餐桌上。
李家待客一贯妥帖,充分照顾了小优西江人的口味,一半香辣,一半清淡(给洗胃后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