缩,舒白瞬间白了脸,疼得浑身发颤。
黎修一下子就想起来舒白身上的伤,他直起身,有些不确定的问,“你父亲打你,会脱了你的衣服么?”
“那不是我父亲,他姓明,你就叫他明先生就行。”舒白疼得身子不住抽搐还记得纠正黎修的错误言论,“一般情况下…不会。”
明先生下手从来没有轻重,小的时候他经常挨打,反正也没人给他上药,他疼得厉害也没力气收拾自己,所以他每次挨了打都会一套衣服连穿好些天,直到身体能活动了可以自己换衣服了才会换。
也正是因为这样,明思明恩才会在得知他的遭遇后那么心疼他。
那会儿他们都小,以为他是单纯的不受宠爱所以没人给他换洗衣服,后来才得知他一套衣服连穿好些天是因为挨了打自己疼得换不动。
舒白垂下眼皮,回忆起被八年前明思明恩看到脸上的伤后被带回军家,还是忍不住一阵唏嘘。
如果没有他们,他恐怕活不到现在就被明先生给弄死了。
毕竟,如果没有明思明恩,军祖父就不会帮他把他外祖父将所有财产留给他只等他20岁后继承舒氏一事公布于众,明先生也就不会投鼠忌器,不敢过度逼迫他拿到舒氏股权。
那么,他想逼迫一个对未来毫无希望的自己,简直轻而易举。
黎修一下子就想起来舒白身上的伤,他直起身,有些不确定的问,“你父亲打你,会脱了你的衣服么?”
“那不是我父亲,他姓明,你就叫他明先生就行。”舒白疼得身子不住抽搐还记得纠正黎修的错误言论,“一般情况下…不会。”
“小心为上吧。”
黎修有心将这小孩揽在怀里安抚一番,但碍于人前,他只得压低嗓音对舒白说,“等下到了地方,你别跟你…跟明先生对着干,我们要做的是拖延时间。”
“喔:-o”
舒白点了点头,他也知道他现在是根本不能在不会暴露身上有伤的情况下再挨完第二顿了。
“先歇一歇吧。”
黎修叹了口气,心底十分复杂。
他也看过些花边小报,知晓豪门中是非恩怨颇多,但却只把这种事情当成与自己不同世界的瓜来吃。
可他没想到,自己身边这个溜须拍马撒谎耍性一天到晚乐呵呵傻乎乎像个春虫虫一样的欢脱小孩儿,竟真的如同那些花边新闻说的那样,不受宠爱,饱经坎坷,屡受折磨毒打。
遭受了这些,这孩子还能保持着不谙世事的天真纯真,也实在是难得。
就在此时,一直眼观鼻鼻观心全神贯注开车的司机先生开口了,“大少爷,您这位老师说的对,别跟先生对着干。对您呐…没好处。”
舒白扁扁嘴,只冷哼一声,没有再说话。
司机先生又道,“您虽然跟军家两位公子关系极好,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儿做,他们不可能时时刻刻都护着您,更不可能护您一辈子,您见到先生又这个态度…先生能不生气嘛!”
黎修在一旁颇认同的点了点头,认为司机先生说的没毛病。
过刚易折,一些有必要的情况下还是要软一些的,能屈能伸才能走得长远。
“我已经跟他断绝关系了。”
舒白红了眼眶,满脸执拗,“我已经成年,脱离了明家,改了姓氏,换了身份,他为什么非揪着我不放?就因为我外祖父给我留下的那点股权么?那是舒家的!!!我妈妈死了,外祖父也被他气死了,两条人命在他手上没了,他还有什么脸面要我外祖父家的产业?”
“唉——”
司机先生叹了口气,再也不说话了。
这主人家的事儿,他一个做下人的,没有置喙的资格。
只是面对这个也算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大少爷,看他一次次的顶撞先生,吃了那么多苦都没长记性,也实在是心疼。
何必呢?
服点软让自己好过一点不好吗?
黎修留意到舒白话中说的那句“两条人命”,心下大骇,他下意识的握紧了身旁小孩儿的手,“舒白,等下你一定要听我的,千万别和他硬着来。服次软,知道不?”
舒白紧皱着眉头,看着黎修有些泛白的脸,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乖。”
黎修脑海中全都是之前看到过的那些为夺家产伤人害命的新闻,对面前的这个小孩儿能平安长大已是万幸。
希望他那个父亲不是什么丧心病狂的恶人吧。
黎修向前面探过头去,神情看起来十分紧张,他开口问司机先生,“请问这是带我们去哪儿?”
司机先生回头看他一眼,“去明家老宅,再有几公里就到了。”
“好,谢谢。”
黎修坐了回去,手上闪过一道亮光,却转瞬即逝。
舒白看着他的动作,脸上露出诧异的神色,他们的手机…不是被收走了么?
黎修偏过头瞪他一眼,给了他一个“闭嘴”的眼神,小孩儿抽了抽鼻子,再不敢吭声。
司机先生手机设置的密码十分简单,黎修刚刚看他解了一遍锁,已经记住了密码顺序,他动作麻利的打开手机,找到短信页面,发了一条短信后又将其删掉,然后,他给舒白使了个眼色,两个人就在司机先生的眼皮底下把手机渡了过去。
舒白会意的给明思明恩各发了一条求救信息。
而远在江北之地的欧明思军明恩,早在前不久得到帝吧经理乔治先生的汇报后,就已经派人前往明家,收到舒白的求救短信后,二人商议后决定亲自过去一趟。
汽车驶过一条四百多米长的大桥,跨越了浊河后进入一片别墅区。
在一个占地颇广的欧式别墅前停下,司机先生拿着刚刚黎修还回去的手机对着黎修与舒白笑得一脸客套,“大少爷,这位先生,您把您与外联系的记录都删完了吧?”
黎修脸有些泛红,没有说话。
偷拿人家东西被人发现了,这事儿实在是丢人得很。
舒白冷哼一声,“放心,都删没了。”
他才不是明礼那个忘恩负义的小人呢!
“那就好,请下车吧。”
司机先生脸上的笑瞬间消散,端的是一派冷漠的姿态。
黎修一边暗暗咂舌这人变脸之快,一边与舒白一左一右下了车。
天色已经黑透了,舒白扶着腰倚着一旁的灯柱,借着灯光打量着别墅前花植稀疏的花园,有些不屑的扯了扯唇,“白瞎了这么大的一片花园,种了这些残花荒草,真是糟践了。”
明礼已经走到他身边了,闻言抬手又要打他,却被挡在舒白面前的黎修拦下了,他狠狠啐了一口,怒目而视,“混账,如果不是你把花园足足烧了5次,这儿至于这么荒凉么?!!!”
这个小混蛋,前一次来这儿取户口本的时候,又放了一把火,把修养了快八年的小花园再次付之一炬后溜之大吉,现在竟然还有脸说他们把它糟践了???
此话一出,黎修头痛欲裂,他特想躲开,任由明先生把这个辣手摧花的小王八蛋揍一顿。
他还有脸说受虐待…这怎么看也都像是过分顽劣活该被揍的熊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