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跑结束后,林怀瑾和郁舟那群人回到教室,没过几分钟,走廊里传来噔噔噔的跑步声。
又等了一会儿,方景宗气喘吁吁地跑进来。
这人刚一进门,便抬眼在教室内环视一圈,直到看到林怀瑾,才停下。
林怀瑾眼看着他要往自己这边走,连忙向旁边挪了挪,视线也自然地从方景宗身上移开。
方景宗迈出的脚步又及时蹭了回来,正在他有些局促的时候,手里的袋子忽然被人抢了过去。
郁舟眼里带着些微不耐烦地看着他:“怎么这么慢?”
方景宗垂下头:“要排队。”
“要排队你不会早点起吗?”郁舟说:“你是猪吗?那么能睡!”
“我已经起得够早了……”
方景宗还要再说什么,林怀瑾的声音蓦地插了进来:“你要训人等会儿自己把人叫出去训,我快饿死了,没心情在这傻站着欣赏这出戏。”
林怀瑾说着一把抢过郁舟手里的袋子,扔在桌子上,砸出哐当一声。
他从里面挑了面包牛奶,走回自己的位置。
等其他人都拿完自己的早餐,方景宗才蹭过去,取出底下几乎被压扁的馒头,抱着啃了起来。
不过他吃东西也不怎么专心,眼珠子时不时动一下,透过厚重的刘海,往林怀瑾身上瞟来瞟去。
林怀瑾被他视线骚扰得险些气得拍桌子,不过他还是忍住了,只偷偷瞪了方景宗一眼,便转过身去。
然而这一转更不妙,他忍不住想起那天早上方景宗在他影子上摸来摸去的场景。
这一想,顿觉恶心至极,连面包也吃不下了,将所有东西用袋子一包,起身走了出去。
方景宗一看林怀瑾走了,三两下将馒头干噎下去,疾步往外走。
“你干嘛去?”郁舟问道。
方景宗指了指外面:“去……去厕所。”
“滚吧!”郁舟嫌恶地盯着他:“看见你就心烦。”
等方景宗到走廊时,林怀瑾已经走得没影了。
他向左右看了看,又跑去围栏处趴在上边朝楼梯那侧张望片刻,确定没人走过之后,便一间间教室找了起来。
不过没等他找多久,储物室的门哐的一声打开,从里面伸出只手将他拽了进去,然后一秒种都没到,门便在他身后迅速关上。
林怀瑾上下扫了他一眼:“你这家伙,以前不会是犯过罪吧?”
林怀瑾现在看他就像是看犯罪分子一样,尤其是刚刚他从窗内看到方景宗趴在围栏上观察楼梯的举动,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
那一瞬间,他几乎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说不定哪天“林氏集团继承人曝尸荒野,疑被先奸后杀”的新闻就要上社会头版。
方景宗特别纯良地看了他一眼:“东西都没偷过。”
林怀瑾挥散自己脑中荒谬的想法,提起正事:“你以后不要再当着郁舟的面过来找我,我不想引起他的怀疑。”
“好,以后我会偷偷的。”方景宗说:“不让他看见。”
“第二点,”林怀瑾竖起两根手指:“我说你一天天能不能不要那么急色?天天两只眼睛挂我身上,催我帮你。我知道你爱慕我哥,但是这么多年你都忍过来了,还差这几天吗?凡事得循序渐进,尤其是你这种……”
林怀瑾对着方景宗比划了一下:“你这种会更难。”
方景宗盯着他开开合合的嘴唇,根本没听他在说什么,他在看林怀瑾时而露出一点的舌尖。
粉色的。湿漉的。看着又软又糯。
如果被他亲一下,应该立刻就会高潮吧。
啪——
方景宗抬手捂住被打得生疼的脸,看向施暴人林怀瑾。
林怀瑾板着脸问:“你不听我说话又在想什么?”
“没……没什么。”方景宗连忙低下头,不敢再看。
“嗯?我告诉你,我最烦别人对我撒谎,”林怀瑾说:“告诉我,否则你自己去追我哥吧。”
“我……我在想……你的呃不是……”方景宗懵了一下,又脑子反应极快地说:“我在想你哥的舌头是不是像你一样软。”
“……”林怀瑾又一次被他的变态镇到了,他缓了一会儿,忽然长眉一扬,终于想起来呵斥一句:“你的嘴巴是不是不想要了?”
“你让我说实话的。”方景宗又瞟了一眼林怀瑾的双唇,咕咚咽了口口水,咽完他忽地反应过来,一把捂住嘴巴。
林怀瑾这下便如被踩到尾巴的猫一下,浑身的毛都竖了起来。他终于忍不住了,想到这家伙刚刚又意淫了什么,额角便青筋直蹦。
他猛地扬起手就要往方景宗脸上招呼,可还未等落到那张丑陋的脸上,门外突然传来说话声:“方景宗又去哪了?”
是郁舟。
林怀瑾立刻收住力道,恶狠狠地盯着方景宗看了会儿,终于不甘地握住拳,将手收了回来。
“那懒鬼估计又跑哪去偷懒了。”其中一个跟班说。
郁舟冷哼一声:“一会儿被我碰到,看我怎么收拾他!”
等郁舟他们彻底走远之后,储物室的空气才终于恢复了流动。
林怀瑾睨了方景宗一眼,心想我和这种变态置什么气,等我帮他追上郁舟,以后有他们互相折磨的时候,那时候不知道场面该会多么有趣。
想到这,他的气终于捋顺了些,不过他还是警告道:“今天就算了,但是你要再敢对着我意淫郁舟,这一巴掌迟早会落下去,听清楚了吗?”
方景宗乖顺地点点头,实则内心深处早就用灵魂将那两片双唇描摹了无数遍。
这时,林怀瑾突然问他:“我到现在还没有问过,你喜欢郁舟什么?”
方景宗一边在心里反驳我根本不喜欢郁舟,一边绞尽脑汁回答:“因为……他好看。”
林怀瑾轻嗤了一声:“果然是相当肤浅的原因。”
方景宗瞟了林怀瑾一眼,内心委屈极了。他想好看难道不重要吗?如果他能好看一点,便不会走到哪里都能吓到别人,引起一阵尖叫和沉默了吧?
也不会从小到大被人当做怪物看待,整天欺负来欺负去了吧?
于是他问道:“为什么这就是肤浅的?”
林怀瑾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莫名好脾气地解释:“因为容貌是最不牢固的东西,单是时间就足够将它消磨殆尽,更别提万一哪天他遭遇意外毁了容,到那时你是不是就不会再喜欢他了?”
林怀瑾还要再说些什么,可他却看到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方景宗的眼睛竟然越来越亮。
亮到像是黯淡的生命都被一下子点燃了一样。
方景宗无意识地喃喃道:“可是这样不好吗?这样我们就能相配了。这样我们就不是癞蛤蟆和天鹅了,如果两只都变成癞蛤蟆,就能永远在一起了吧。”
林怀瑾:“……”
所以方景宗真的是个变态吧。林怀瑾突然打了个寒颤。
可很快,他又看到方景宗摇了摇头,那人身上好不容易燃起来的生命之火重新熄灭,只听方景宗说道:“可是这样,你就要承受太多的痛苦了,你是大少爷,承受不来的。”
林怀瑾彻底说不出话来了,这一刻,他产生了一个很荒谬的念头,也许喜欢从来不存在肤浅一说。
长相,声音乃至于仅仅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都可能成为心动的诱因。
比如现在,当方景宗说出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