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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月十八匙 悔恨(3 / 8)

“想知道?”

pie睁着大大的狗狗眼,使劲点头,周眠息告诉他,“今晚你就知道了。”

“什么嘛!”被吊足胃口的pie还想再说什么,却在远远看到周眠息身后的客人后被吸引走了注意力,他清清嗓子,开启往常的营业模式,“两位里面请,乐队演出七点开始,可以先坐下来看看要喝点什么酒水饮料……”

调试好贝斯,周眠息起身去吧台准备调酒的器具,手里冲洗着雪克杯,她想起了昨天在咖啡厅里的那场对话。

坐在她对面的男人相貌出众,眉眼冷厉,线条清晰的下颌角将男人的俊容勾勒的有如水墨丹青,而眼神中的礼貌又冲淡了那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气质,怎么也令人生不出厌烦的情绪。

男人点了一个巴斯克蛋糕和一杯热拿铁,他将蛋糕推到周眠息面前。两人坐的位置靠着橱窗,相视良久,周眠息先开了口,“高三那年你突然消失,是去了哪?”

她问的直接,陆沿瓷没有丝毫被冒犯的不悦,而是说,“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方便问一下周小姐和则与的关系吗?”

周眠息说,“他是我表哥。”

陆沿瓷没多大诧异,或者说无论二人是怎样的关系他都不会有太大反应。

他回答上个问题,“我出国了。”

周眠息盯着他,“我是说在这之前,你消失了一周,周则与找了你很久。”

陆沿瓷抿了一口咖啡,苦涩的气息充斥在他的舌尖,他平静地问,“则与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先回答我的问题。”周眠息敏锐地捕捉到什么,她眯起眼,“是不想说还是不记得了?”

第二次被问类似的问题,陆沿瓷沉默许久,而周眠息一日当中为数不多的耐心早就被周则与耗尽。她说,“其实你和周则与关系不怎么样吧,你没必要在我面前演戏。”

陆沿瓷无奈道,“周小姐,其实当年的事……很多我都不记得了。”

看到对面的人露出惊讶的表情,陆沿瓷放下手中的杯子,认真地坦诚,“或许就是在你说的则与找我的那段时间里,我发生了一些状况,但我全都不记得了。所以我回答不上你的问题。”

这次换周眠息陷入沉默,她心不在焉地用叉子挖下一块蛋糕放入口中,香软的甜味在嘴里化开,将她的思绪拉回来一点。许多堵在喉咙里的话随着蛋糕一同咽下去,她放下叉子,“算了,就当今天我们没见过。”

但对面的人却说,“周小姐,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周眠息看向他,只听对方道,“周则与和白任栩,到底是什么关系?”

听到这个问题她顿了一下,她重新审视着面前的男人,目光锐利,“你是以什么立场来问我这个问题?”

陆沿瓷很冷静地说,“前男友。”

周眠息怀疑自己听错了,唇环在牙齿上磕了一下,“什么?”

只听对方又重复了一遍那三个字,周眠息此时的心情包含了震惊、难以置信和未知原因的愤怒,幸好一个及时的电话拯救了她。

她走出门外眼神空洞地接起电话,对面竟然正是话题的主人公之一。

“任栩哥,你先等一下。”在对方开口之前,周眠息先一步绝望地问,“我这么多年给你介绍对象不成功的原因,是因为你喜欢男的?”

电话另一头的白任栩愣住了,“你……”

“你先别说话。”

周眠息的世界观都崩塌了,她想想这些年白任栩明里暗里表现出的“没兴趣”,再想想那些被她推给白任栩的美女们,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她都做了什么?她差点成为骗人做同妻的元凶啊!

周眠息已经有些心如死灰,她看着街上来往的行人,只觉得这个世界从未让她觉得如此陌生。

她对白任栩的性向本身没什么意见,白任栩就是喜欢人妖那也不关她的事。但是一想到周则与这些年跟个狗皮膏药一样黏着白任栩,她就有点担心她这个表哥是动了什么不该动的心思。

她如一座石化的雕像,语气僵硬地问,“任栩哥,我能问一下你和那个陆沿瓷到底是什么关系吗?”

对面沉默半晌。

周眠息一下懂了。

他、妈、的。

怪不得周则与当年莫名打听一个叫陆沿瓷的人在哪,原来是想趁白任栩的旧相好不在趁虚而入!

“我明白了。”

“等等,眠息……”

周眠息口气坚决地道,“任栩哥,我这边还有点事,晚点给你打过去。”

说完怕对面多想,她还不放心地补充一句,“你放心,我明白你的顾虑,虽然前几年同性恋已经合法化,难免还是有人会用异样的眼光看待,这件事我不会说出去的。”

说完,她潇洒地挂了电话,重新走进咖啡店。

她不确定白任栩对这个所谓的前男友是什么态度,但从电话里的迟疑来看,应该是提都不想再提,所以她要让对方知难而退!

她这一次面对对面的人俨然换了一副态度,神情三分冷漠,七分挑衅地道,“说到哪了,哦对,你说周则与啊,他在追任栩哥。”

陆沿瓷的神色很微妙地滞了一瞬,他的目光不着痕迹地落在面前的咖啡杯上,复又移开,笑着问,“从高中就开始追了吗?”

周眠息想都没想,张口就来,“是啊,任栩哥可是周则与的初恋。”她特地强调,“他爱任栩哥爱的要死要活的。”

陆沿瓷安静两秒,眼中的笑意更深了,“那看来任栩是对则与没什么感觉啊。”

周眠息反应过来,心里骂了句脏话,她本来是想借两人相处的时间之久来衬托两人的关系密不可分,可追了这么久都没追到,可不是说明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吗?她反而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但气势上不能输,周眠息同样浅笑道,“你觉得任栩哥会放任一个没感觉的人纠缠自己这么久吗?我看他们只是差一个挑明的契机罢了。”

“说的也是。”

对方突然的赞同让周眠息有些措手不及,她警惕地看着面前的人,只听陆沿瓷道,“多谢周小姐的咖啡,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周眠息心里松了口气,她不动声色地道,“客气,不送了。”

从咖啡店出来,周眠息第一时间给白任栩回过去电话,提示音响了两三下就被接通。电话里尴尬地沉默了一阵,周眠息听到电话对面的人说,“眠息,我记得明晚乐队有演出?”

周眠息心情肉眼可见地明朗起来,她期待地问,“你要来看吗?”

“嗯,我和则与一起来,可以吗?”

听到这句话周眠息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不用想就知道是周则与借和白任栩同行来“视察”自己的生活,她也的确没法拒绝这个请求。

“好啊。”她一边应下,一边对白任栩坦然承认错误,“之前对不起啊,任栩哥,我不知道你喜欢男人,以后不会再给你介绍那些漂亮姐姐了。”

周眠息不知道正是自己这句话让白任栩打住了想要解释的念头,电话那头的人顿了顿,回道,“不用道歉的。”

周眠息眼角扬着笑,她其实长的很好看,单眼皮狐狸眼,素颜也看起来很干净,笑起来惹得路人频频回头,“那说好了,你一定要来看。”

“嗯。”

……

脑海中的画面一闪,回忆到此为止。周眠息看着正从楼梯口下来的两人,很酷地吹了声口哨,“任栩哥,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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